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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进文]从“民族唱”到“唱民族”:基于《裕固族姑娘就是我》的考察



作者:钟进文       来源于:中国民间故事网


  民歌产生于生活,是民众表达情感的产物。歌唱意味着什么?中外学界有各种解释:情感宣泄、吸引异性、娱乐、巫术宗教,减少劳作之苦等,这些见解都有个自的道理。但是对于一个民族来说,我认为,歌唱是一种叙事,是一种文化认同和自我表达的社会实践。

  我们仍以《裕固族姑娘就是我》为例,这首歌诞生时当是“明花草原”的一群裕固族姑娘为了宣泄情感,或减少劳作之苦的自娱自乐。

  但是从“明花草原”传唱出去之后,逐步得到整个民族的认同和传承,但是在传承中,生活在民族内部文化传统里的歌者和听众都不可能超越这种文化传统的约束和规范,面对恪守文化传统的听众,演唱者尤其不可逾越文化传统。一般而言,集体力量是不可抗拒的,一旦演唱者不顾群体力量而超越了文化传统的规范,听众就会拒绝接受。事实上,无论演唱者还是听众都习惯和乐于接受这种约束力,演唱者只有在传统文化的约束和规范之内才能发挥个人的才能。

  霍米·巴巴认为,“民族就如同叙述一样”,有其不确定性。选择怎样的讲述方式与讲述对象密切相关。面对民族内部的讲述,讲述者不会刻意贴上族裔身分的标签,文本叙述主题以及作者本人的少数民族身分,会通过字里行间显现的本民族文化血脉而确立,并熔铸为一种文化自觉。

  但是,当歌唱变成一种民族叙述时就会超越这种规范和约束,在进入更加广泛的社会和文化空间时,歌唱的意义在于自我价值的发现和演述,以求同一性和差异性和谐并存。例如,最近搜集到的萨尔组合演唱的《裕固族姑娘就是我》,词、曲均标记为裕固族民歌,但是歌词已经超越了本民族文化传统规范和约束的内容。

  裕固族姑娘就是我,姑娘我心中歌儿多,红缨帽子头上戴,珍珠项链我戴过。

  裕固族小伙就是我,小伙我心中歌儿多,真丝袍子我穿过,不信咱们唱着说。

  裕固人胸怀像草原,裕固人体魄像雪山,裕固族人故事在流传。

  霍米·巴巴认为,文化的所有形式都持续不断地处在混杂性过程中,混杂性就是要超越“我—他”式的等级关系,重新建构一个存在于书写中“充满矛盾”的“混杂”空间,没有一种文化不是多元文化的产物,越是文化冲突激烈的地方,对话越能够深入,文化才能越加繁荣。

  萨尔组合版《裕固族姑娘就是我》,对“裕固族”这一身分的反复强调和确认,实际是选择了一种与讲述对象———非裕固族密切相关的新的讲述方式。少数民族文化要想在历史长河中保持向前的活力,必须要有差异性和多样性的相互碰撞和交流。但是这里也要特别提醒歌曲创作者,反复强调的身分一定要与一个民族的文化相匹配,文化即身分,歌中要有丰富的民族文化元素,否则就是干巴巴的“口号”式的表达。

  歌唱意味着什么?歌唱意味着一种表达,但是这种表达不是一蹴而就,恰到好处的表达需要实践,只有通过无数次的实践和检验才是合理的表达,美妙的表达,即民族“天籁”。对一个民族而言,歌唱也是一个民族的表达。每一个民族都希望有自己家喻户晓,人人喜欢的歌曲,并为此动员人人参与。秦万龙在《裕固族歌曲〈家园〉创作记》中对这首歌的产生经过作过生动的介绍,参与其中的既有自治县县长、书记、文联主席、音协主席等官员,也有张千一、屈塬等著名词曲家。此外,还在地方报社《张掖日报》刊登作品征集启事,征集词曲八十余首,完成词曲创作,又有裕固族歌唱家录制歌曲,中央电视台黄金时段滚动播出……“歌曲《家园》得到了肃南社会各界的广泛支持和认可,我们期待歌曲《家园》能为全县各族人民尤其是裕固族人民带来更多的愉悦和快乐,也期待它传向更多更远的地方,把裕固族人民的祝福带给四方友朋。”

  歌唱没有结束,“唱民族”永远在路上……

  (原文发表于《民族文学研究》2017年第3期。注释从略,引用请以刊物原文为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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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责编:程浩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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